《没有感情的暗卫也要好好学习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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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无妨。”焕游笙不解其意,却还是停下脚步。
“阿笙听我说完。”千琉璃又拉着焕游笙坐下,“母蛊需栖于手少阴心经,每七日以心头血饲之,损精元,折阳寿。当年我饲情人母蛊三载,青丝成雪,后天材地宝养了十年才恢复个表征。依照慕容公子的情况,非得半年才好,到时你即便寿数无碍,也得病弱三年,提不动双锏啊。”
“那也无妨。扶南与我几度同生共死,此番受伤还是为了救我。”即便知晓其中利害,焕游笙仍旧毫无迟疑。
“当年我擅自为那人种蛊,他却……”千琉璃心口疤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“罢了。那慕容公子呢?他会愿意吗?”
“所以我要问他。”焕游笙再次起身。
千琉璃这回是真的惊讶了:“我以为你会瞒着他暗中行事。”
“我知你意思。”焕游笙目光落在虚空,“可是,扶南不是寻常男子,即便他如今目不能视,他也是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人,他有权知晓,而我,不能替他做决定。就像……他心中有情谊,却从未逼迫于我。”
子时(夜里11时至次日凌晨1时)将至,焕游笙回到庭院,远远看见本该熟睡的慕容遥独坐石几旁,指尖正抚过青玉竹节簪上的瑟瑟石。
那石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,恰似荆山谷麓的溪水夜波。
梦远立在一旁提着越窑青瓷壶点茶,茶筅(xiǎn)击出的雪沫浮在盏沿,随池中睡莲开合的节奏轻颤。
“扶南。”焕游笙拂去他肩头的花瓣,指尖沾了夜露的凉,“怎么还没睡?”
慕容遥循声仰首,蒙眼素缎被池水反光映得微透:“等阿笙回来。”
焕游笙有些担忧:“可是哪里不适?”
慕容遥摇头:“只是等一个结果。”
他知道她与千琉璃说“体己话”了。
其实也不奇怪,千琉璃当时叩动杯盏的动作那么明显,慕容遥合该听见。
焕游笙接过梦远递来的茶盏,碧潭飘雪的热气漫过她微蹙的眉:“扶南既已知晓,当时为何不问?”
慕容遥含笑:“阿笙会告诉我的,是不是?”
“是。”焕游笙将茶汤注入他空了的盏中,“百花宫有一嗜血蛊,可以扶南颅内瘀血为食。为免反噬,须用母蛊牵制。我曾淬毒炼体,是母蛊寄主的最佳人选。母蛊需栖手少阴心经,每七日取心血饲之。半年后扶南瘀血除尽,之后我拔除母蛊,静养三载便好。”
慕容遥按住她添茶的手,腕上金蚕纹路贴着她神门穴:“阿笙可知,取心血者,损心脉之气,折寿一纪?”
梦远手中的茶筅“当啷”坠地,惊起池中刚合拢的睡莲。
焕游笙反握住慕容遥灼热的手腕:“孙神医的药需三年,而这三年……”
慕容遥难得打断她的话:“我可以选择?”
“是。”焕游笙回答,又补充了句,“但我希望你同意。”
“我不愿意,阿笙。孙神医的药,能保我三年后痊愈,也许还能更快,这已经是我设想过最好的结果。太后虽许你不必归京,但朝局……”慕容遥顿了顿,“阿笙的刀该悬在社稷安危上,而非为我耗在病榻。”
池中忽然跃起一尾锦鲤,又归于沉静。
半晌,焕游笙试探:“若我说甘愿呢?”
“我不甘愿。”慕容遥摸索着,用另一只手抚上焕游笙的发,“当时救你,是为社稷留将星。而今阻你,亦是为此。何况,我知道,无论我是否能够痊愈,你待我始终如一。足矣。”
梦远拾起茶筅:“公子,小的去取君山银针。”
待少年身影消失在视线,焕游笙轻叹一声:“梦远也希望扶南快些好起来。”
“但他也不希望阿笙受伤。”慕容遥安抚低语。
梦远去而复返,脚步很快,手中空空,没有装着君山银针的青瓷茶罐。
慕容遥听到他呼吸声有些粗重:“怎么了?”
“公子!”少年踉跄着扶住石几,尽可能让自己声线沉稳些,但仍旧透出了几分紧张的僵硬,“程公子他……他中毒了。”
很快,焕游笙就知道梦远说的“中毒”是依何判断的了。
程自言倒在院墙外,指尖已呈现乌青,口唇亦泛着不正常的紫,早已不省人事。
焕游笙指挥梦远将程自言移回卧房,千琉璃来得很快,像是算准了时间。
这几日,焕游笙和慕容遥都看出,在去岁作别之后,千琉璃和程自言仍有来往,所以他们二人之间的事,他们都不打算多言,连一句询问也没有。
倒是千琉璃,多半是不想叫焕游笙担忧,主动解释了句:“阿笙放心,是金蚕愈骨散。”
焕游笙颔首,表示知道了。
他们没走,等着千琉璃给程自言解毒。
千琉璃撩起程自言的裤脚,随意在屋中环视了一圈,挑挑拣拣,取了他放在桌案旁的药锄在手中掂了掂,玄铁锄头映着月色寒光。
然后,就在焕游笙和梦远惊愕的目光中,猛地一下,锄柄重重砸在程自言右腿腓骨上,骨骼断裂的脆响让人头皮发麻。
她将程自言的腿打折了!
打!折!了!
接着,焕游笙不得不对目不能视的慕容遥详细描述:“程公子腿断了,但面色开始好转……程公子的面色已经与常人无异,也许还要再好些……程公子腿上的伤口开始缓缓愈合……骨骼也有接续的迹象……就是有些慢……”
这才是千琉璃白日说的,只懂相生相克,不懂治病救人的真正含义吧……
所谓的解药也是毒药,程自言已经服下金蚕愈骨散,只有腿受伤,金蚕愈骨散才会开始发挥作用,与伤势互相抵消。
只是顺序颠倒了……而已。
梦远垂首目不斜视,口中嘀嘀咕咕。
静心来听,又是一连串的“阿弥陀佛……”
再这样下去,焕游笙怀疑,梦远距离出家不远了。
毒已解,程自言在剧痛中睁眼时,正对上俯身观察的千琉璃。
他看着房中围着的一圈人,迟钝的脑子像锈住的机关鸟,艰难而缓慢地转动。
半晌,他咬牙切齿:“千琉璃!你竟然让缤儿给我下毒!”
缤儿就是白日里那个七八岁的女童,手中的鬼灯笼花“露水”滴入程自言茶盏的那个。
“试药的事,能叫下毒吗?”千琉璃见他发现了也不尴尬,或者说她对自己的行为根本没打算隐瞒,手指搅了搅头发,笑得狡黠,“程大夫这么晚了不睡觉,怎么会倒在院墙外?”
程自言仿佛被闪电击中的树蛙,鼓胀的声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,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千琉璃胸口,耳尖红了红。
焕游笙了然,他怕是去听墙角了。
当时她心神都系在扶南的伤上,竟没发觉。
怎么说呢?
原以为早早歇下的三人,竟是吹熄了灯后,一个也没睡。
程自言臊得慌,挣扎着要起,又被腿骨愈合的疼痛麻痒逼出呻吟。
千琉璃似笑非笑:“程大夫三日后痊愈,便帮着试新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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