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没有感情的暗卫也要好好学习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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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诏的晨雾染着孔雀蓝,百花宫的千重石阶忽然自虚空中浮现,石阶蜿蜒而上,隐入云雾,仿佛通向天界,是奇门遁甲的阵法。
随着距离越来越近,与焕游笙共骑一乘的慕容遥,袖口下淡金纹路受到百花宫的召唤,正如藤蔓缠绕血肉生长,将去岁金蚕蛊丝缝合的伤痕勾勒成南诏密银图腾。
“公子的手腕在发光!”梦远惊得险些摔下马。
“诶诶诶!你小心些!”程自言立刻嚷嚷着,策马上前扶正了梦远背后的药篓。
钱三娘不客气道:“程公子既然这般宝贝这些药材,怎么还假手于人?”
程自言仍记着在孙神医处钱三娘故意越过自己的事,不理不睬。
他心思放在另一处——这样的伤口,在他的大腿上也有一个,要不是碍着人多,他都想将裤子褪下来好好看看,是否也如慕容遥的伤口一般,金光流转。
“早知当年该让人缝在显眼处!”程自言兀自遗憾。
慕容遥好心提醒:“自言本就伤在腿上。”
“是是是,我还是第一日知道我伤在腿上呢。”程自言翻了个白眼。
焕游笙听他们笑闹,忽觉心脉一颤,蛰伏的噬毒蛊忽然蠢蠢欲动。
稍一思索,便明白过来,噬毒蛊以吞噬毒素维持活跃,它已经沉寂许久,现下醒来,想必是瘴气的缘故。
正如孙神医所说,烟瘴和季节有关。
苏州作别时,卫静姝送的苏合避毒丸一直被焕游笙小心收在身上,如今终于有了用武之地。
“含着。”她单手环上慕容遥肩膀,将药丸抵在他唇间。
慕容遥毫无犹疑,衔入口中的瞬间,微苦合着清香的气息冲淡喉间灼热。
紧接着,焕游笙又分发给程自言和梦远。
行至天梯脚下,钱三娘下马回身,绞缬裙摆扫过道旁盛放的马缨丹,恍然:“焕姑娘见谅,春季西南青草瘴,夏季江南黄梅瘴与新禾瘴,秋季东南黄茅瘴。你们中原人体质不同,南诏青草瘴起,我该提醒才是。”
“无妨。”焕游笙扶慕容遥下马。
与此同时,百花宫三十六道青铜卦铃忽然齐鸣,千琉璃足尖点过震宫方位,墨发间振翅欲飞的活火蝶金翅扫开巽位迷雾,绛红披帛拂过离宫石柱,门廊两侧沉睡的曼陀罗刹那绽放,殷红花瓣上蛊纹正如活物游走,天梯也降至地平线。
她亲自迎接,笑容一如去岁和焕游笙挥手作别时:“阿笙可来了。”
焕游笙同慕容遥上前:“宫主别来无恙。”
“无恙。阿笙长途奔波,却不见疲态,想是早已无碍。可慕容公子……”千琉璃自来不待见男客,可想到焕游笙与慕容遥亲近,她流转的眼波扫过其蒙眼素缎,原本讥诮的语调就转了个弯,“倒是沉稳不少。”
程自言故意呛声:“宫主这闭眼说话的功夫也精进了。”
千琉璃甩出披帛缠住程自言腰间玉带:“程大夫精通病理,不如试试新炼的‘金蚕愈骨散’?”
“我的旧伤早好了!”程自言慌忙按住裤脚。
“所以才好验新药呀。”千琉璃轻笑间,使了个眼色,几个女郎就上前,将程自言扯进大门。
程自言明知千琉璃爱气自己,仍旧一秒破防,一边挣扎,一边哼哧哼哧老牛似的喘起了粗气。
梦远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,眼观鼻、鼻观心,口中甚至念起了:“阿弥陀佛……”
这这这……这怎么这么像妖精的盘丝洞!阿弥陀佛,有公子和焕姑娘在,应该不会有事……吧?
焕游笙含笑,扶慕容遥踏过门槛。
踏入宫门刹那,青石砖缝腾起淡绿雾霭,梦远的目光就被道旁溪流中的“金线”吸引了去。
少年人的眼睛泛着惊奇的光彩。
“是瘴气凝成的蛊影。”千琉璃广袖扫过水面,挥散游鱼状的金雾,“午时(上午11时至下午1时)三刻最盛时,能在潭底绘出《河图》呢。”
程自言捋起沾了瘴气的袖角:“不就是毒雾幻象?”
就像之前的百花阵。
“程公子不妨尝尝。”千琉璃睨了他一眼,又笑意盈盈,引着焕游笙向庭院走去。
日光穿过百花宫九重琉璃檐,在庭院青砖上铺开斑斓星图。
藤架间汲露的太阳鸟歪着头,一双豆豆眼呆呆地望着穿过月洞门而来的众人,像是不懂得害怕。
三个穿鹅黄襦裙的少女正踮脚去够藤架顶端的白荼蘼。
“阿笙看这紫檀榻可还识得?”千琉璃披帛拂过菩提树下的螺钿卧榻,去年绯色鲛绡帐已换成月白冰绡,随风起时恍若苍山雪瀑倒悬。
“自然。”焕游笙指尖抚过榻沿新雕的蝶恋花纹。
正说着,抱着木盆的妇人鬓角芍药带露,水红裙裾拂过石阶时,一池锦鲤一哄而散:“小雀儿慢些跑!”
她话音未落,穿着虎头鞋的女童已扑进程自言怀里,发间银铃铛刻着“安”字。
“小雀儿如今已经这样大了。”焕游笙感叹。
不同于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,孩童总是一时一个样的。
“焕姑姑!”一个年长些的小姑娘,约莫七八岁的样子,攥着半朵鬼灯笼花,显然还记得去岁来宫里做客的焕游笙,脚步“哒哒哒”欢快而有节奏地跑来,又转头指向曲水回廊。
焕游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那里十来个身着藕荷襦裙的少女嬉笑着穿过石桥,竹篮里新摘的鬼灯笼花映得流水泛金。
后山剑鸣起,众人转头望去,飞瀑如银河坠玉,百余名素纱女子正在潭中练剑。
胡老太一手掐诀,一手拐杖点在惊门方位,裴嬷嬷双刀搅起的水花与崔娘子的银针在空中撞出星芒。
去年尚在襦褓的婴孩们,此刻正在浅滩蹒跚追蝶。
他们中有一些熟悉的脸,也有一些生面孔,想来或是从前他们来时刚巧外出了的,或是才被救回的。
“尝尝新酿的百花蜜。”千琉璃拉着焕游笙坐在紫藤花瀑下,玛瑙杯中的蜜饮浮着金粉。
焕游笙轻抿一口,甘甜中隐含花露清冽,才问:“怎么不见阿史那?”
千琉璃捻起块雕成茶花状的酥饼:“那丫头年前从长安回来,带了套渤海国的马具。上月又揣着幽州罗家的机关图跑了,说是要去岭南寻什么……”说着,转头问小雀儿,“阿史那姑姑说寻什么来着?”
小雀儿刚满周岁不久,能走能跑,话却说不全,眨巴眨巴眼睛,看向一旁年长些的姐姐。
“寻会喷火的木头龙!”女童挥着鬼灯笼花应道,花瓣上的晨露正巧滴进程自言茶盏。
后山剑阵忽变,百道素纱如雪浪翻过瀑顶。
焕游笙望着生面孔的少女们挽出的剑花,认出其中一式:“这不是阿史那的破云刀法?”
少女们剑势如虹,素纱飘扬间,剑气破空,竟隐约可见云霞缭绕。
千琉璃轻笑:“她走前非说要给百花阵添些北地气象,教了破云刀法。可惜改到第三日,就把阵眼的曼陀罗全砍了。我就不叫她干了。”
寒暄过后,程自言难得正色:“我们为何而来,想必宫主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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