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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女医济世》

4. 女子多艰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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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药行不许女人进医馆,平常人家若想看病只能请大夫上门,可大夫的上门费高昂,没几家付得起。左邻右舍看见大夫上门又会说闲话,认为家中女子生病定是因为不检点。因着这种种原因,女子身体不适都只能强撑着。

自那日孟佩兰与药行公开决裂后,多了很多女人来孟氏医馆看病。

一个少女扶着痀偻的奶奶走进医馆,老人左手拄着拐右手撑着腰,行走之间神态非常痛苦。

少女想让奶奶多倚靠着她行走,想要减轻奶奶的痛苦。奶奶也心疼少女,不忍让孙女受苦,强撑着往前走。

奶奶颤颤巍巍的在诊桌前坐下,手搭在拐杖上,缓了好一会。感动的拉着孟佩兰的手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
“孟女医,我孙女说你们这可以给女人看病,原先我还不信,今日来此看见这么多女人来这看病我才相信,你真是菩萨心肠啊。”

孟佩兰回握住奶奶的手,有些不好意思,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微小的事情,却让老人如此夸赞,实在是有些胜之不武。“老人家您哪里不舒服呀?我给您看看。”

奶奶将拐杖放在一旁,转过身背对着她,指着自己的腰对她说,“老人家我这腰疼了几十年了,家里没钱请大夫上门看诊,一变天这腰疼的是根本动都动不了。”

孟佩兰站起身走到奶奶身后,顺着筋脉摸了摸她的背,又摸了摸她的腰,才坐下给奶奶号脉,“奶奶您这腰疼是从何时开始的?”

奶奶沉思良久,可记忆太过久远记不太清了。

站在一旁的少女开口“据我爷爷所言应该是生完我母亲后。我母亲今年三十,她出生那年北边辽人刚好打过来,朝廷的赋税很重,奶奶刚生下她就下地做活了。后来随着时日渐长,奶奶这病也越来越严重。”

孟佩兰点点头,提笔写下一副药方。“那就没有错了,应是奶奶生完孩子没有恢复好落下了病根,再加上这些年未得到及时救治越来越严重了。我给您写一副药方回去敷腰,虽不能除根,但能缓解很多。”

旁边等候看诊的人觉得这病很是稀奇,“这生孩子还会导致生病呢,以前从来没听过啊。”“经孟大夫这么一说,我才想起来当年生孩子之后身上总是这里那里的不舒服呢。当时还以为是我自己矫情…”……

奶奶听了这些话泪不知何时流下,怎么止都止不住,少女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,轻声安慰着她。

孟佩兰将写好的药方递给少女,让她去抓药,奶奶一把握住了孟佩兰的手,眼中盛满感动。

“孟大夫谢谢你,以前看了很多江湖游医都瞧不出问题,我家老头子一直说我是装病不想干活,今日我才得以证明我这些年的痛苦是真切的。太感谢你了,孟大夫!”

孟佩兰轻轻捏了捏奶奶的手,眼中闪着泪光,从未想到自己的诊断既能治疗奶奶陈年痼疾,又可解了她多年心结。想到女子这些年应不能及时治疗受的苦,她心里就一阵难受。

“女子一生多艰辛,生育是其中最艰险的。生育本就是九死一生,期间会有几率患上很多疾病,更别说最后的生产了那是在跟阎王抢人啊,可药行和这世道偏要我们女人不能言说这些。”

又起身看着围观的群众郑重的说,“我孟佩兰在此立誓,孟氏医馆会认真对待每一个来此问诊的人,无论男女老少!”

围观群众纷纷叫好,奶奶欣慰的看着孟佩兰。

自此以后来孟氏医馆问诊的人翻了几番,其中多了很多女患者,大家对医馆的服务、价格和治疗效果都赞不绝口。

因孟佩兰允许女性进入医馆治病,近日要求上门诊治的病人少了很多,各个医馆的收入也随之降低。相比客满盈门的孟氏医馆,其他几家医馆的门前略浅冷落,药行行众都对此十分不满。

药行的行众都聚集在罗行头的罗氏医馆,逼着罗行头给出个说法。

罗行头也十分为难,药行不可能破了让女人进医馆看病的行规,且这京城九成以上的

药材都在孟氏手里,药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拿捏孟佩兰。

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急得团团转时,罗行头脑子里闪过一招。

“孟佩兰她爹当年被患者杀死的,咱就让人传:孟佩兰她爹害死了病人,被人仇杀在自己门前,这样大伙就不敢再去她那里看诊了。之后咱再做局让孟佩兰医死人,将此事大肆宣传。从此孟家再无翻身之日,我们也可以顺势分食孟家产业。”

药行行众听了纷纷叫好,此招虽狠毒,但收获颇丰,不仅能扳倒了孟家,还能吃了孟家的产业。行众们聚在一起商讨着如何缜密的一举扳倒孟家,最终将日子定在了半月后的春日宴。

罗行头差人给孟佩兰送去春日宴多请帖,之后又专程登门拜访请她出席,态度十分殷切。

送走罗行头,汀兰望着罗行头远去的马车奇怪的说,“罗行头今年怎么如此殷切,往年的春日宴都是差人给药行送请帖。今年我们大庭广众之下给他那样下面子退了药行不说,他还登门拜访求着我们去,难不成真的是怕了?”

孟佩兰望着罗行头的马车,神色凝重。

“不是,这肯定是场鸿门宴,挖了坑等着我跳呢。”转身回到府中。

汀兰听了赶忙追上孟佩兰询问解决方案,可孟佩兰路上一言不发,神色越发沉重。

孟佩兰回忆着与药行相关的过往,药行的人从来都看不起女子,曾经他们也曾用各种下作手段对付别人,都是暗中散播谣言。可如今大动干戈的让罗行头请她去春日宴,肯定是挖了个大坑给她跳。

向药行低头,女人不能去医馆问诊,孟家要将五成利给药行,而她因是女子在药行没有任何发言权,因此种种,她断然不会向药行低头。

可不向药行低头,不知孟家是否能安然渡过此番暗箭呢?

孟佩兰捏了捏手中的印鉴,她从不后悔退出药行,这既是为了孟氏,也是为了天下所有女子。前路艰险,无论如何她都要闯出属于自己的路。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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