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装残疾后和新任首席哨兵结婚了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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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论动物还是植物,越深入灾变区,被污染的可能性越大。
待规划区和灾变区相邻,没那么容易出变故,一般有也都是小打小闹。
从画面的角度看,祝回的位置比其他人靠前一些,应该是处于更靠近灾变区的方位,便于留意环境异常。
他的确发现了异常。
在更为幽深、更为遥远的海底,隐隐传来一种奇异响声,与此同时伴随着咕噜噜涌动的水流声,好像有生物在靠近。
祝回的视线定在那个传来声音的方向。
下一秒,画面猛地拉近,放大。
“哗!”
一条巨大的魔鬼鱼迎面撞来。
画面边缘成了虚化的深蓝,海波和沙砾不停荡漾,一条魔鬼鱼之后,又有许许多多的鱼类和鲸豚类疾速游来,如同正在酝酿的风暴。
徐寻月瞬间意识到,这是极少数哨兵才有的天赋,“超感爆发”。
主动将感官应用到极致,短时间内收集无尽信息,却不会因为过度感受伤到大脑。
祝回果断地放大了自己的视觉和听觉,看到,并听见了远在几千米之外的东西。
画面里的动物还在前进,从正常体型的海洋生物,到块头格外大的海洋生物,后者已经有了一些被污染的迹象,只是勉强还在正常范畴里。
海洋中,体型在一定程度上代表战力,体型如此巨大的生物,此刻却毫无理智可言地朝这个方向疯涌,一边游,一边大声鸣叫,也不知是什么在驱使它们。
进食欲望?攻击本能?环境变化?更加强大的灾变生物?
此时此刻,没有人确定。
未知值得警惕,未知需要探索,但此时此刻,在这种环境里,祝回只做了一个决定。
离开。
往同一个方向游,往接近水面的地方游,游到冰面,见到阳光,上船离开,直至双脚踩在厚实的雪地上。
这并不绝对安全,但在待规划区,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安全。
画面猛地一变,恢复成祝回周围的景象。
另外四人这时也发现了异状,已经收拾好采集装备,满脸警惕地望向远处的深海。
“你们先走。”
“队长——”
“少数断后,多数离开,你们独立作战能力不够。”祝回的声音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更冷了,比起雪一样的信息素,它听上去更像寒冰。
他说得没错,留下不止是队长的责任,还有一个最大最重要的原因。
祝回对向导的依赖最小。
向导和哨兵之间的配合是有限制的,不止匹配度限制,还有距离限制,距离越近,向导提供的辅助效果就越稳定,反之则越微弱。
海洋生物和他们的距离在迅速拉近,那些家伙的鸣叫声太大了,另外三人无论谁留下,都需要向导调节,这意味着队伍里向导也会落在后面。而向导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又比哨兵弱一些,一旦成为被攻击的对象,就更容易陷入危机。
祝回做了一个哨兵队长最该做的事,就算上一任首席哨兵在这,同样会做出这样的选择。
在绝大多数场景中,大家都能成功撤离,可这次不一样。
这次任务的细节并未向外披露,但大概遭遇是被公布了的。
徐寻月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。
死亡冰柱。
而那些恐慌尖叫着的海兽,也是被冰柱驱逐而来,祝回使用超感爆发听见的奇异响动就是快速结冰的声音。
海神纪之前,死亡冰柱是一种出现在两极海域的自然现象。海面结冰析出的盐分形成高浓度盐水下沉,它们的温度比普通海水更低,流经过的地方会迅速冻结。它们像树枝般向下生长、瀑布般向下倾泻,沿途的的海洋生物也会被瞬间冰封,形成海底的冰雕。
海神纪之后,这种现象就出现在灾变区的每一片海域,被称作海神的绞索。
如果是仅仅这样,也不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。
死亡冰柱的水平移动速度很慢,它们本身是垂直向下蔓延的。
怎么可能像画面里那样,驱赶那么多种高泳速鱼类?
没人遇到过这种情况。
被污染过的海洋生物速度倍增,很快,画面尽头出现了代表鱼群的黑点。
作为事故之后的旁观者,徐寻月清楚导火索是尚在几万米外的死亡冰柱,但当时身处其中的祝回还不清楚,他只知道发疯的鱼群就要袭来。
十四年间,灾变生物主动袭击的案例屡见不鲜,他不能让队伍被缠住,几个人只要被追上隔开,局面就会乱作一团。
黑压压的鱼群更加靠近,光线稀少的海底变得阴暗,海藻在激荡起来的海波中痉挛扭曲,整个环境像一场让人绝望的噩梦。
祝回握紧手里的枪,没有后退,而是朝鱼群方向看去。
他再次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。
画面再一次拉近。
鳞片割开海水。
放大。
海龟快速游动。
放大。
灰白色模糊影子浮现。
再放大!
“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。”
数道蒙着黑雾的闪电直接刺了过来。
画面一震,停住。
徐寻月听到那时祝回变得明显的呼吸声。
凝固在海底的“闪电”,死亡冰柱,终于被十几公里外的哨兵看清。
咔嚓声还在继续,越来越小。
它们远去了,它们靠近了。
灾变生物可以杀,自然灾害只能躲。
然而,祝回依旧没有立即撤退。
他上浮,浮到深海鱼群的上方,放出自己的精神体,两只手都握着枪。
他主动发起了进攻。
海水更加剧烈地翻涌起来。
暴烈的兽群覆盖了周围,让人眼花缭乱的画面快速切换,断裂的腕足、破碎的鳞片、黏连的鳃丝、猩红的海水。
他确实吸引到了灾变生物的注意力,让它们不能那么快地向前冲撞,可在更远的地方,迅速蔓延的冰柱也在无限接近。
祝回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慌乱,他一边战斗,一边继续上浮,引得不少死心眼的家伙跟上去咬他。
腕足断裂的章鱼穷追不舍,触须腐烂的发光水母幽幽贴近,鳃丝渗血的旗鱼吻部尖利。
它们大声鸣叫着,却始终无法掩盖另一种真正带来灾难的声音。
“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。”
海底在结冰。
被吸走注意力的海洋生物终于反应过来,不再追着这个不要命的两脚兽攻击,它们歪七扭八地抖抖尾鳍,眼看就要重新踏上逃命之旅。
可惜已经来不及了。
如果海底安装了水银温度计,那么这时候,汞柱一定会跌到让人不敢置信的程度。
所有或惊恐或愤怒的叫声,都在以一个不可理喻的速度消弭,这片空间变得沉寂,比一潭死水有过之无不及。
一切都被冻结了,祝回呢?
他踩在浮冰上。
就在冻结的一瞬间,他游了出来,如银箭击破水镜。
破开猩红的海面,稳稳地、轻轻地,扎在附近结实的浮冰上。
他活着。
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,理应令人欢欣鼓舞,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,可随之而来的现实不允许当事人放松。
祝回站在冰面上,用视线慢慢环顾四周。
他观察得那么慢,和之前战斗时的速度判若两人。
这片海域已经完全变了。
原本只有少许浮冰的海面基本被全部覆盖,放眼望去,只能从祝回出来的那一片区域看到海水,而那一小片蓝色也在逐渐缩小。
整个海面,都被诡异地冰封了。
四处皆白,没有第二个人类。
脚下的冰层很厚,也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在短时间内结到这么厚的,还蒙着一层灰黑的雾气,肉眼根本无法看清冰下的世界。
祝回开始往队伍来时的方向走。
冰层那么厚,完全不用担心会突然断裂,可他却走得那么慢,每一步都低着头,视角倾斜微微晃动。
忽然,他停下了。
他脚下是一艘小型军用艇,那是他们来时所用的运输工具,如今却被冻在冰层之内。
但这个位置……
这个位置明明已经远离灾变区界线很多了,为什么还是会遭遇死亡冰柱?
况且,军用舰遭遇的死亡冰柱显然和祝回面对的不是同一批,而是从反方向,即岸边蔓延过来的。
太荒谬了。
徐寻月皱眉看着画面里的一切。
根据他过去在待规划区和灾变区的经验,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。
少量灾变因子污染生物,大量灾变因子污染环境,钻石海B1区的灾变因子大量外溢,于是灾变区与待规划区之间的界线发生了外移。
近海区域本不属于灾变区,如今,整片海洋却都被囊括进去了。
可是,也不对,如果灾变区真的扩张、界线真的向外移动,这个重要的消息不可能不向外公布,钻石海周围待规划区的序列就应该由B变成C。
画面定在军用舰的位置,一点点下推。
降了大概五米左右,祝回看见了第一个人。
眼球凸出,皮肤青白,脑袋仰着,左臂高举五指张开。
好像在极力朝上抓握什么。
是那个说自己哥哥在白塔当老师的娃娃脸哨兵。
徐寻月忽然想到,自己或许认识他哥哥。
娃娃脸右手拽着他的向导同伴。
那个姑娘的位置比他低半米,她没有向上看,而是低头瞧着比自己位置更低一些的地方。
那里是一位身形极其瘦削的哨兵,他嘴边还有两个大大的冰气泡。
性格内向的哨兵在他侧面,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,看不清了。
零下几十度的低温,身体被完全包裹冻结,细胞水分就会结成冰晶。携带灾变因子的冰晶则会浸透他们的血液、触摸他们的皮肤、塞满他们的器官,造成不可挽回的生理损伤。
哪怕这里的冰是普通的冰,祝回都可以尝试凿开冰层,那样至少有可能带回同伴的尸体。
但这里是钻石海的冰,灾变区的自然景观不能用常理看待,它们不遵守自然规律。祝回挖开冰层,就有几率让莫名其妙开始又莫名其妙停止的扩散继续下去,到时候遭难的就是整个待规划区。
所以,祝回没有动。
这是个正确的决定,从头到尾,他都做了正确的决定。
徐寻月几乎听不到画面里的呼吸声了,祝回把呼吸放得很轻,好像稍微重一点的气息声都会打碎什么东西,尽管附近根本没有活物。
他从军装口袋里取出一管针剂。
那是一支军部发放的人工向导素。
注射器活塞缓缓下压,透明管子里的药剂一点点减少,他手臂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。
“咔。”
脚下忽然发出异响。
黑雾笼罩的冰面上,竟出现了无数道蛛丝般的裂纹,蔓延速度奇快无比。
冰层裂了。
没被炽热的阳光照射,甚至压根没形成多久,却消失得比死亡冰柱的出现更加迅速。
那艘军用舰跟着裂开。
军用舰的内里已经被改变了,碎裂时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金属材料,只有大大小小无穷无尽的冰晶冰块和粉末。
金属是这样,人体呢?
画面中的冰层如潮水褪去般远走,粉碎、坠落、融入大海。
当幸存者站在冰原上回望海面的时候,大海和人们来时一样平静无波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傍晚,祝回与钻石海B1区哨岗的巡逻士兵相遇。
经当地驻扎部队检测,待规划区和灾变区之间的界线并未移动,灾变区没有扩张,待规划区的边缘不存在过于活跃的灾变因子。
当地哨岗还对祝回进行了检查,三天后结果出炉:
精神状态较为稳定,身体状况较为健康,没有朝灾变体转化的倾向。
半个月后,祝回带着仅剩的材料抵达帝都。
***
回忆结束,叶片上的画面停顿片刻,开始重新播放徐寻月之前看过的第一幕。
“他们都是很优秀的战士。”
徐寻月轻轻呼出口气,将依旧翠绿的记忆树叶递给祝回。
根据记忆树叶所呈现的画面,钻石海B1区发生的变故简直匪夷所思。
那种来自灾变区的神秘力量奇袭似的涌现,又跟游击战一样一击即脱,就好像知道来了人,故意发动针对性袭击。
当事人的记忆或许不全面,却很难有欺骗性。在危急关头,即便看到的不是真相,那些下意识的举动和流露出的情绪也都是真实的。
祝回的缄默,祝回的愤怒,祝回的痛苦……都在记忆树叶的展示中一览无余。
徐寻月难免想到自己失去队友时的心情。
同为队长,有些情感是相通的,也正因如此,就更知道对方情绪的重量和与之共生的纯粹。
一个人,不知道灾变区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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